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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晖:从周秦之变到汉魏之变:我的秦汉史教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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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2024-11-09 07:02:0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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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“周秦之变”到“汉魏之变”:我的秦汉史教研

秦晖:从周秦之变到汉魏之变:我的秦汉史教研

秦晖

1995年,我经张岂之先生介绍,到清华大学历史系任教授。当时历史系没有秦汉这一“断代”的专家,我便开始教授秦汉史课程,这本讲义的雏形就是那个时候形成的。

我是属于“专史”而非“断代史”出身的,秦汉史本不是我的专业方向,但我对该“专业”中流行的一些看法也有些不吐不快的意见,所以还是接受了教授秦汉史的任务。

我早年所治的土地制度和农民战争史属于典型的“金花”史学,在这派史学无法回避的“古史分期”问题上,我当时持明确的“魏晋封建论”观点,视秦汉为“前封建”的“古典”社会。即便20世纪90年代以后,我的研究早已不再是“金花”模式,也不再以社会形态的概念分析周秦、汉魏之别,但当年新史学的影响是不会消灭的。

我在清华讲授秦汉史时,不想花时间给学生讲一套“四姓之兴亡”的故事,只想在有限时间内梳理一下中华第一帝国时期的“世道与心路”,以给今人提供进一步思考的津梁。

我在清华讲授秦汉史虽然年头不算很长,但当时“超星图书馆”做了全程视频录像,近年来好几位有心的读者却分别根据课程录像,整理成几个不同版本的全文本惠寄给我,并与书界的朋友一起,极力鼓动我出版。

从我过去写的秦汉相关论文,到课程开设期间乃至视频传播中,各种评价也都存在。对此我这里做一点回应:

过去我们的史学界有过“论从史出”还是“以论带史”的争论。改革时期由于对过去史学官学化的不满,“论从史出”受到肯定,而“以论带史”则被讥为“以论代史”。其实这种思维不改变,即便换了一套意识形态氛围,那种“教条多而论证少”的弊病也还是存在的。

我们讲“史”和“论”的关系,其实就是史料和史论的关系,更一般地说其实就是论据与论证的关系。不光是史学,任何一种实证研究,都是论据和论证的结合。无据而论,固然是不着边际的空言,有据无论,也会变成不知所云的废话。

说实话,我受“经典作家”影响也很深。但是除了某些事关知识产权的前人具论外,我是不主张理论上掉书袋的。我的论证主要是自己的思考,当然思考并非凭空,接受各种启发非常重要。

研究历史要靠史料,史料的书袋必须得掉。但是秦汉史在这一点上也不同于其他“断代”,因为这一时期存世文献较宋明以后要少得多,没那么多书袋可掉。这一时期的研究比近古时期更加倚重考古,但考古资料与文献相比恰恰是“不自明”的,其意义更加有赖于论证。再就是秦汉史既然很难发现新史料,对前人研究推陈出新就更重要,而与“多一分史料多一分话”相比,对前人研究无论推陈还是出新,也更需要论证。

这本书在朋友们的催促和鞭策下,以刘志先生整理的《秦汉史》课程实录视频文稿为基础写成。但从课程录制到现在,已经过去了大约近20年,期间秦汉史研究,尤其是考古资料又有了长足的进展。尤其是张家山竹简《汉律》的发表、里耶秦简的发现,以及陇东秦西早秦遗址的发掘,都有重大价值,也出现了许多新问题。我当年授课时这些都还没有。我历来主张旧作再版一般不修改,以保存写作的“时代坐标”。但是这本书不同。一是它过去未出版过,是作为新书出版的。二是当初作为讲义是面对学生,现在可能也有这方面的读者,对学生我应该给他们以与时俱进的知识,而不是提供一个“时代断面”而已。当年授课时,我的讲义是每年都要修改的,现在出书也应该如此。所以这次成书我做了较大的修改补充,篇幅也比视频记录稿多了近一倍,至于成效,就期待读者的批评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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